刘栋回忆当年

在刚刚结束的第27届世界中学生足球锦标赛上，代表中国出战的济南历城二中女足七战七捷夺得冠军。8月1日晚，历城二中的女足姑娘们回到家乡济南，受到各界隆重欢迎。而在33年前的1990年，也有一支代表中国出战世界中学生比赛的队伍——以山东中学生男排为班底的中国中学生男子排球队也站上了世界之巅，夺得了世界中学生排球锦标赛冠军。当年代表中国中学生男排出战的主力接应二传手刘栋回忆道，那时候训练、比赛的条件远不如现在，决赛又是面对东道主，夺冠之路充满荆棘，最终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克服场内场外各种困难夺得冠军，用刘栋的话说，“我们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不管多难都要为祖国、为人民拼下这个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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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60多个小时火车的预选赛之旅

把时钟拨回1989年，为了获得代表国家出战世界中学生排球锦标赛的机会，山东省组建了一支中学生男子排球队，队员由山东省实验中学和烟台华侨中学（现烟台市第五中学）的学生组成，主教练是曾在中国女排“五连冠”时期辅佐袁伟民、为郎平等队员担任陪练的展庆珊，他们将先参加1989年9月在兰州举行的选拔赛。刘栋告诉记者，参加选拔赛之前，山东中学生男排在烟台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封闭集训，由于主教练展庆珊经历过中国女排“三从一大”（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进行大运动量训练）的训练模式，因此备战训练量非常大，“累的队员们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但正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让队员们的技战术水平突飞猛进。”

由于当时的出行条件不便，队员们需要乘坐火车前往兰州，“当时去兰州没有飞机和高铁，只有绿皮火车，我们从济南出发在硬座坐了30多个小时才到兰州。”刘栋说，到兰州后就立刻开始进入比赛时间，他们经过10余场对决，从全国数十支队伍中脱颖而出，顺利拿到代表国家出战世界中学生排球锦标赛的机会。“返回时又是30多个小时旅途，但心情不一样了。”想到要为国出战，当时只有18岁的刘栋既兴奋又紧张，不断憧憬着国际赛场。

一包方便面感受中国小伙的热情

世界中学生排球锦标赛由国际中学生体育联合会主办，每两年一届，1990年度的比赛于4月14日至20日在土耳其安塔利亚市举办。展庆珊告诉记者，为了备战这次比赛，山东省中学生男排先后在中国石油大学、山东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进行了两个多月的集训，“我们一方面强化技术、磨合战术，另一方面也对队员们进行安全和思想教育，既要重视这次比赛，也要放下压力，毕竟他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作为学生运动员，离家外出训练、比赛是常有的事，但出国比赛还是第一次，刘栋说：“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开放，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和家人失去联系，父母担心是肯定的。”刘栋回忆，临行前，母亲眼里充满了泪水，一再嘱咐要注意安全，而父亲则要求自己时刻想着为国争光。

1990年4月12日凌晨，中国中学生男女排一行数十人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踏上飞往土耳其的航班，当天晚上抵达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在进行入境安检时，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刘栋回忆道：由于家人担心吃不惯西餐，便准备了几十包方便面和榨菜，而土耳其机场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见过方便面这种食品，便拦下刘栋进行检查。在得知这是来土耳其参加世界比赛的中国学生随身携带的一种快餐类面条后，工作人员立即放行。“我当时还给在场的机场工作人员分享了一些，他们有人接着就冲泡了一碗，顿时被方便面的香味所吸引，还连连向我致谢，感谢我与他们分享美食。”

中国中学生男排队员们在土耳其。（资料照片 刘栋供图）

决赛前后惊心动魄的8小时

比赛地安塔利亚是一座毗邻地中海的城市，碧海蓝天、景色宜人，是土耳其著名的旅游胜地。然而，这里的“秀色”并不“可餐”。展庆珊说，赛会的饮食起居完全按照当地风俗安排，“一日三餐都在海边就着凉风吃，酒店也不提供开水，饭菜也以生冷食物为主，这让队员们很不适应。”但土耳其人民的热情还是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只要有中国队的比赛，场边的土耳其球迷一定会为中国队摇旗呐喊，而中国中学生男女排在堪比“主场”的氛围中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

1990年4月20日是这次比赛的决赛日，决赛前一天晚上，展庆珊发现队员们普遍压力比较大，“我给队员们做战前动员时发现他们有些紧张，我便和领队一起商量了一些减压的办法。”展庆珊说，为了让队员们从巨大的压力中放松下来，中国驻伊斯坦布尔总领事馆为球队安排了饺子宴，让队员们吃到了家乡的味道，还安排了一些互动小节目，比如举办“土耳其语速成班”。“队员们为了方便记忆，用汉语发音进行标注。”刘栋说，有的队友在“你好”后面标注“卖了吧”，“再见”后面标注“好事加可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决赛当天，安塔利亚的“阿塔·吐克”球场座无虚席，刘栋回忆道：“决赛那天看台上有4000余位观众，由于男女排的对手均是东道主土耳其中学生队，原本支持中国队的土耳其球迷都去为主队欢呼了，这让队内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率先出场的是中国中学生女排，她们没能顶住压力，最终1:3不敌东道主。压力来到了即将出场的中国中学生男排这边，刘栋说：“当时看台上的锣鼓声、号角声、口哨声、呐喊声震耳欲聋，而且我们也不具备夺冠的绝对实力。”面对即将开始的男排决赛，展庆珊一再要求队员们放下包袱。

决赛开始后，中国中学生男排面对对手场上场下的气势有些畏首畏尾，但很快便稳住阵脚。展庆珊回忆道，刘栋作为场上的接应二传手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刘栋在那场比赛中发挥特别出色，简直就是‘打疯了’。”从第二局开始，中国中学生男排拿出从未使用过的两个绝招，展庆珊说，第一个绝招是二传手宫卫东不断把球传向后排，由李刚完成强有力的后排重扣，让对手措手不及；第二个绝招是身高1米92的刘栋不时接到同伴的一传后，让对手以为他要跳传，却转身一记左手猛扣使球在三米线附近“落地开花”，这样的绝技令场上场下发出一片惊叹。之后，中国中学生男排的小伙子们利用巧妙的配合、凌厉的攻势和顽强的防守直落三局摘得桂冠。

影响一生的冠军

结束这次比赛后，山东省中学生男排的队员们各奔东西，刘栋和部分队员到中国石油大学进入管理系学习，还在学校里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1992年，他又代表山东省大学生排球队获得第四届全国大学生运动会男排冠军，为自己的排球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刘栋说：“那次比赛的经历让我们终生难忘，那种不畏艰难的精神激励着我们成长，特别是面对困难永不放弃的体育精神在工作和生活中指引着我们前进。”正是有了这种精神，当年那支夺得世界中学生冠军的队员们现在都已是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刘栋毕业后也走上了公务员管理岗位。

如今，只要有时间，刘栋还会约着老队友一起锻炼，“我们这些队友们现在都50多岁了，一般会参加比较流行的气排球，强度要小一些，主要还是以锻炼身体为主。”

来源：济南日报

编辑：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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